丢进黄浦江的黄金米粒

黄浦江是作品的第一站,接着我步行穿梭在城区,一路走一路丢,把黄金米丢在路边、草丛里、干垃圾桶、下水道、立交桥下,甚至出租车里。像落叶一样自然,不引人注意。没有人相信那随意丢弃的是金子。我在一条小道上扔的时候,刚好遇上一位环卫工清扫路面。他看了一眼那粒黄灿灿的东西,用扫帚把它和废纸片、空瓶子堆在一搓。我忍不住提醒他。

祖母,在人间,我的大学

黎海坚个头不过一米四,瘦瘦的四肢在校服里晃荡,江门的新邻居曾以为她才上六年级。乌黑的头发绑成马尾拢在脑后,形成一个三角尖。起风了,地上掉落的鸡蛋花被卷着向远滚去。她坐在出租屋附近的河边跟旁人闲话家常,伸手拿起凳旁的银色双肩包,从里面翻出一件70年代末流行的灰色竖条纹中长纤维外套,帮奶奶周兆琼穿上,再由上至下系好纽扣。

路人甲的15秒教科书式救援

“没人敢救我,死定了!”王振最后的意识就是接受这样绝望的死亡。几乎在接触到电线的一瞬间,他的身体就直挺挺地向前倒去,脖子耿直,头的仰角抵到最大值。8月22日,驻马店羊册镇上冯村的雨下了大半天,一直没停。下午4点51分,积水已经20多公分深,村民都躲在家中,尽量不出门。而村治安主任王振需要负责全村疫情防控信息收集。

封闭的扬州四季园

仿佛又回到小区封闭的那天。7月30日下午6点,我正在楼下取快递,快递员不再让我们进去自己找,而是让大家等在外面领快递。我等待的时候刷手机,看见小区棋牌室确诊病例的行踪轨迹公布了,那间棋牌室在秋南苑,我住在离那边最远的春竹苑,我并不担心。我把信息转发给和棋牌室在同一个区的邻居。她们家孩子最近咳嗽总要去医院,我提醒她出门注意。

在巩义塌陷村庄里等待丈夫的两天

“轰”,张艳艳怀里十个月的婴儿“哇”地被吓哭了。她从大姨家二楼阳台看出去,后面坡上母亲家的院墙倒了。灰色水泥带着透红芯的砖块,把大姨家红色钢结构房顶砸出一处凹陷,碎砖头很快被雨水冲到了地上,摔进没过膝盖的泥汤里。那是7月20日中午11点,小关镇段河村的雨又下大了。听说墙塌了,正在大姨家院子帮忙清淤泥的母亲连忙往家赶。

大厂的非正式员工

遇上大厂发福利,是最尴尬的。刚入职的那个端午节发礼盒,工作群里喊大家去领。我也跟着大伙去了,回到座位看到驻场在外包公司的群里说,“这个礼品咱们外包是没有的,大家不要拿错了”。我悄悄把礼盒放了回去,好在没啥人看见。大部分外包员工像我一样,待个一年半载就会走,有少数待了三四年的,多半是在等一个转成正式员工的机会。

困在高楼上的晚年

日子像老人身上的皮屑散落零碎,老住户们和这些建筑一起凋朽衰老。许多人最渴望的生活改善可能是拥有一部电梯,从他们买菜购物的彩色帆布小拉车里可以窥见——小车能装下两三天的生活必需品,一位60多岁的老人每周大概只下去两三趟,上一次六楼需要中途休息15分钟左右;有些腿脚不便的老人轮椅沉重,只能在外租房。

“那个扫垃圾的”在新年举办葬礼

老菜市场没什么新鲜风物。山东省临沂市兰山区人民广场附近的羲之路上,从南到北,只有300米左右,被居民区和几所学校环抱,人们上下班接送孩子,在这儿买菜路过,唯一惹眼的可能是周围的18个垃圾桶,其他街道上只有五六个——这里几乎能满足日常生活所需,也制造成批量的垃圾。解决这些烦恼的是个穿着橙色制服的环卫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