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椅博主路见“不平”

对她来说,坡总是太陡了。多数人轻易抬腿迈上的一级台阶,能挡住赵红程的轮椅。在她目力所及,有的公共场所没有配备供轮椅使用的缓坡;有的配了,但轮子上去“能带来生命安全的危险”。她需要有人在后头推一下她轮椅的靠背,不然,只能原地等待。赵红程1990年出生于湖南一个县城,小时候得过脊髓灰质炎,有后遗症,双腿不能运动。

爆裂无声:半生矿工遇暴雨

40岁的宋建伟觉得,自己会是关子岭村最后一个农民。关子岭村是山西介休市连福镇的一个边远山村。年轻人基本去了城里,留在村里耕种的都是些老年人,若不是照顾父母,宋建伟会去约30公里外的介休市里住。山西罕见的暴雨停歇后,10月16日傍晚,他扛着扁担在北风中走下山谷,去收家中仅存的一亩小米。这条被雨水冲坏的路有碎石、倒伏的树木。

托幼园所里的“眼”

监控的广角画面发白、无声,不时卡顿;监控的在场代表了一种持续沉默的俯瞰。29岁的罗欢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,忧心忡忡地借由托儿所的实时监控,观察自己两岁多的女儿莉莉。莉莉在手机屏幕上虽只有拇指那么大,罗欢的神经却一下绷紧了——她能读出女儿的神态,是出人意料的安静,受了委屈又不敢声张,女孩低下头,抠自己的手。

普通人救普通人

十点左右,雨又下起来了。女人和小孩睡工厂办公室,男的在会议室坐着。我两个女儿在门卫室保安的床上睡,我和母亲、妻子就在门卫室坐了一晚。那两个从树上救下的小伙也在。他们说,当时抱树抱了40分钟,手发酸,脚发抖,真的坚持不住了,“你再晚来十分钟,我就往下跳了,冲到哪算哪”。第二天我们去救他们的地方看,发现已经全部塌陷了,连树都不见了。

隧道口的劳红彻夜未眠

劳红是一个中年的河南女人,有一个生病的丈夫和三个孩子,前两个成年了。夫妇和小女儿、老人租在郑州的一处老旧小区。这里被新盖的商厦和住宅围着,就像亮丽都市的“瓤”。几口人都指望劳红开车挣钱。“你说我咋碰上这样的事儿呢。”劳红和她的丈夫坐在租屋里,反复地说着——绝大多数时候,是在愁钱,但里面也有一种命运嘲弄的意味。

京广北路隧道,危情一小时

和劳红差不多时间进入隧道的还有李梁。他也是出租车司机,雨下得大,他也决定回家,还想着不工作,就开得慢一点。据他回忆,隧道的沥青地面有点湿,但两边还是“干干的”。4点过后,京广北路隧道开始堵车。4点13分左右,车主陈睿发了一条微信给同事,“堵住了”,他正打算把车开进隧道,入口看到一位交警在执勤,他心里感叹,“辛苦”。

“孤岛”巩义:乡村中,失联的老人与孩子

在西安生活的林艳艳和姥姥姥爷失联了。7月20日中午开始,林艳艳无法联系上两个70多岁的老人,他们身处康店镇裴峪村,巩义市西北部的一个村庄,人口有近千人,基本是老人和孩子,年轻人大多在外打工。村里地势高地不平,姥姥却恰好住在低洼处的一间平房里。18日,雨就断断续续地下着,20日早晨,雨开始下大了。

逃过郑州地铁5号线险境的人

我们公司离5号线的站口还有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。当时走在马路正中间,水已经淹没到我的大腿,有一米多了,全身湿透。我想,这就赶紧坐5号线回家,赶紧走,别一会儿5号线停了。结果没有想到它真的停了。地铁开出去四五站,到站时,开门后,就不关门了。一直(广播)临时停靠,十分钟左右之后,(广播)里说,不开了。车厢停在隧道里,气氛很着急。

口述合集|被暴雨围困的人

回家的路上,大概水位到腰间这儿了。无法回去,于是叫救护车,110、119都打不通,都占线,打了好多次。我老婆在车内,我在车外面。朋友说过来接我们回去,但是他联系的几辆车都已经被水淹了。联系了有四五个车了,朋友说正在往这赶,但是我给他发信息他也没有给我回,所以一直等在等待。我看到几辆越野车都被淹,在救援当中都被熄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