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少数爱情故事

回男友家不到24个小时,林依伶就“逃”回了北京。那是冬天最冷的几天,男友宋齐玖老家的房顶上有个洞,说是透气用的。林依伶穿上厚羽绒服,抱着暖水袋,裹上棉被,“像个母鸡”。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冷,睡醒一见男友,他的鼻头都是红的。她的屋子新装了空调,他的没有。河南洛阳西边村子的这户人家,为迎接儿子的女友,翻修了旱厕,又打了一张新床。

0501号地铁没有终点

庞洋洋没有走出地铁。弟弟庞武在郑州地铁沙口路站等了她7个小时,还是没有等到。如今,姨妈提起她就哭,“24岁,对象还没谈呢。”庞洋洋在郑州一家教育公司上班,7月20日16:53,庞武接到姐姐电话,“雨下太大了,公司提前下班。”下午5点多,她到郑州人民医院站地铁口,“全部淋湿了”。不过再过两站,她就能到家。

生死5号线

李静的手机还剩不到30%的电量,她关闭了所有程序,只用微信给家人朋友发信息。她不敢告诉父母,只联系了表哥表姐。21时之前,她还拜托他们联系救援,但当水位过了头顶,她开始交代身后事,还把社交账号密码交给了同学。恐惧的情绪随着水位升高,在车厢内外水位差最明显的时候,有人想直接砸开车厢的玻璃门,另一个人制止了他。

这个县只有3万人

在中国2800多个县级行政区中,有的将小吃开遍全国,有的县是快递业巨头,有的县盛产网络主播,有的县年产7亿双运动鞋,而佛坪县以人少著称。佛坪县常住人口3.02万人,不到郑州大学人数的一半,一栋互联网总部大楼就能装下全县人。安徽临泉县人口超过200万,是佛坪县的67倍。这里盛产大熊猫和金丝猴,有时候,动物的新闻比人的多。

UP主死了,网暴继续

赵上上喜欢唱歌和健身,投篮也很准。她在美国读书,再有一年就要开始赚钱。24岁,赵上上确诊肺癌晚期。她化名“卡夫卡松饼君”在B站和微博上制作vlog。第一期,她对着镜头讲了5分钟,语气温柔且平淡地告诉大家拍视频的缘由和确诊的过程,满屏的“加油”和“可爱”弹幕遮住了她年轻的脸。很快,她上了B站热门。只过了一个月,赞美她的弹幕被另一层覆盖。

一个和五个

菲利普·安德鲁·汉考克先生身体的一些部分活在5个中国人身上。一名成都医生得到了他的肝脏,一位有两个孩子的母亲移植了他的左肾,位于重庆的乡村医生获得了右肾。一个曾以开卡车为生的年轻人换上了他的一只眼角膜,另一只则给了双目几近失明的农妇。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有许多间手术室,2018年5月9日,菲利普躺在其中一间,被宣布脑死亡。

注定冷的板凳

做实验的科学工作者把科学仪器称作“吃饭的家伙”“研究的拐杖”。它娇贵,北京16号线地铁修建时,特意绕开北大精密仪器楼。它能干,追求极致的性能。拿一张沾着有机溶剂的试纸擦一下苹果表面,能准确地测出是否有农药残留,像在一麻袋红豆中,一眼找到一颗绿豆。全国最大的蔬菜种植基地山东寿光,借助质谱仪,20秒就能一次性筛查200多种农药。

野狼想要带人回家

新登多山,富春江支流绕过,在晨间形成谜一样的雾气。山上有竹子、野杨梅和野猕猴桃,每到清明和秋季,失踪率上升。“我们像打猎的,只是不知道猎物是什么。”野狼搜救队多半搜救对象是老人,也有迷路的驴友和离家出走的孩子。有时找到失踪者,对方摇着头,满脑子是“我要死了”。搜救队员的第一句话是告诉对方“你还活着”。

大学里的大多数

沈毅星记得有人说,如果将来能做到管理层,这些知识是吹牛资本,如果一直是基层,别人只会觉得你浮夸。同学们大多沉默温良、中规中矩,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因为坚持自己的想法和黄灯发生过争论,“我在具体的课堂中,充分感受到教育像一场慢性的炎症,中小学时代服下的猛药、抗生素、激素,到大学时代,终于结下了漠然、无所谓、不思考、不主动的恶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