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程序员们决定去考公

徐子龙对“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”抱有强烈的渴望。在北京三年,他搬了六次家。第一次是实习期,2000块钱,租了个10平米的单间,每个月实习工资刚够在北京生存;第二次是毕业后工作,住在林萃桥,房租每个月2400块,住了一年房东不续租了;第三次又换房子,住了三个月不到,房东要把房子卖掉;第四次搬到了亚运村,房租已经涨到了2700块。

县城补习班还在疯狂,“小镇做题家”没有休息

“再忍一下,回家就能吃上饭了。”一个周三晚上的8点40分,孙莉开车来接上了2个小时补习班的儿子,哪知道竟然堵车了。在广东韶关下辖的这个县城里,从来没有说晚上堵车的,这还是头一次。在禁止周末补课之后,“双减”政策的本意,是让学生们放学直接回家,结果经不住家长们“自然卷”,将补课改到了放学后。

在“心灵道场”中,围猎精英

看似没有逻辑的发言,在当时的场合却不容得人质疑。这是一个炎热的夏日,房间里四十个人,每个人都在出汗,每个人都要跟对面那个陌生的“家人”做手势。手势一共分为四种,一是背对背,二是对视,三是牵手,四是拥抱,需要两个人的手势一样才能做动作。张雪对面的一个胡子都没刮干净的男人选了拥抱,她选了牵手,两个人僵持在那里。

“灵修课”,围猎创投圈中年人

即使在网上一边倒地批判“LEGACY工作坊”的时候,孙颖也没觉得自己上过的课有什么问题,她的想法很坚定,“里程是我上过最牛逼的领导力训练课,我上完课之后,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阴暗,我特别感激这个课”。她很气愤,但她不敢站出来为LEGACY课程说话。在8月16日一位投资人在课程中晕倒,最后不幸去世的事件后,舆情汹汹。

这些顺义妈妈不想鸡娃了

周晓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女儿的老师叫到学校。下午4点半,北京朝阳区望京街道的一所小学刚刚放学,女儿的几个同班同学认出了她,说:“玲玲妈妈,你又来了,玲玲今天又被老师留下了。”在周晓看来,如果有什么事能列入成年人的十大尴尬时刻,那么被孩子的老师叫去学校训话绝对能排进前三。她今年44岁,是一家全球500强公司的中层。

900万买学区房被调剂到“渣小”,我后悔了吗?

业主倒是个爽快人,年纪也大了,他的儿子都跟我差不多岁数了。他跟我说,卖了房子,准备用这个钱在其他区买两套房,一套自己住,一套给儿子。那天,聊到下午5点多,业主说他要打麻将去了,然后我们就算谈成了。交易完之后,我以最快的速度迁了户口,到了2020年年底,我们一家都是西城区人民了。那天我们一家还吃了一顿日料庆祝,现在想来真是可笑。

为什么你的共享单车越来越难停?

已经是第十次了。侧身下车、踢住撑脚、按住锁扣,耳边传来让人有些不安的滴滴声,王昕看着路边停得东倒西歪的一堆共享单车,祈祷这个地方能关锁。按下关锁键不到3秒,啪嗒一声,锁弹开了,共享单车发出尖利的警告声:请到规范停车点停车。时间在催促王昕。这是她第一天上班,离上午9点的打卡时间还剩10分钟,但共享单车能停放的地方还没找到。

互联网大厂的黑话困局

凌晨2点,柳菲菲还在加班。她已经很困了,但还是攥着手机,克制住吐槽客户的冲动。她吓了一跳,马上想清楚了问题出在哪。刚才困意袭来,她竟然为了省事说了大白话。在互联网圈里混,怎么能说大白话?她赶紧补充,把同样的意思重新说了一遍:“我们先开篇预热,拉高期待值……然后借势发酵,引起围观,为营销赋能……”客户:“对呀,你看这就清晰多了。”

泡在茅台酒里的镇子和年轻人

在茅台酒厂上班的周亮,常说自己是“泡在酒里的人”。茅台酒厂的车间就像一个空旷但不长草的足球场,地上堆放着发酵的高粱,周亮的工作就是把高粱铲到一个不锈钢蒸笼里,以及光着脚在高粱上踩来踩去,像是海边的人踩沙子。酒厂就在贵州仁怀市茅台镇上。酿酒在当地有行话,蒸笼叫作“甑”,把高粱加入蒸笼的过程叫“下沙”,把蒸酒喊成“烤酒”。

考研中年人,走进付费自习室

现实摆在了陈志斌的面前。“机会只有一次。”第一天考研结束,陈志斌没吃晚饭就去了付费自习室,准备第二天的专业课考试。他在这里自习3个月。在海淀区中关村,见到他时已是晚上9点,不知是因为考前紧张还是自习室热,他一头汗。这家付费自习室季卡2800块钱,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。孩子出生在去年此时。那之前,他和妻子挤在一间房里,房租2000多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