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保安杀死了时间

54岁的张明义端坐在保安亭里,望向窗外。他将椅子背对小区,这样就能直接地看见通惠河北街和通惠桥。灰蒙蒙的天下起小雨,行人和车辆开始增多。北京的晚高峰即将来临。首先是一辆红色轿车,忽明忽暗的刹车灯透过挂满雨滴的玻璃,如同晕开的红色墨水,急促的喇叭声轻易穿透岗亭薄薄的四壁,透出不耐烦的情绪。两分钟后,它终于别过前车。

北京大红门消失前最后一瞬

“一天不贴公告,消息就不能信。”张玉兰说。她1989年就在大红门一带做服装生意。最近三年,每年都传出商场关闭的消息,却总不见公告。2021年9月1日,公告正式张贴了出来。前一夜收市后,市场管理方在商场主入口的玻璃门上贴了一张A4纸大小的通知。“2021年10月31日,大红门将正式关停商场。”上午7点,第一批来开档的商户最早得知了消息。

嫁给“强奸犯”的45年

丈夫收到最高人民检察院的信息时,周三英正准备去菜地种菜。周三英今年75岁,面色黑红,落着深深浅浅的斑点,是长年务农种菜留下的印记。虽然如今不用靠卖菜为生,但习惯了劳作的她停不下来。家中一向不宽裕,种些菜自己吃,也能省点花销。“三英”,79岁的丈夫汪康夫大声叫她,语调里透着喜悦:“最高人民检察院回复信息了。”

放弃当网红,他成了村小老师

22岁那年,赖家益面前分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——成为“网红”,或是回乡做老师。前者,有经纪公司请他去上海当网络上的“明星老师”,开价月薪4万。赖家益没有去,选择了后者。2021年8月,他回到生源地——广西合浦县石湾镇的一个小村庄,成为了一名村小老师。赖家益的家是一栋自建老旧平房。他的爷爷奶奶在老屋住了近60年。

考不上高中的孩子去哪儿了

开学第一堂军训课,穿着军装的职校学生们坐在操场的地上,一位男生双手交叉于胸前,站立着面对教官。教官脚踢在男孩的右腿上,男孩踉跄了一下又迅速挺直身板,瞪着眼睛,吼了句“X你妈”。站在50米处的班主任陈莉目睹这一幕,小跑着赶过来。从教官的口中她了解到事情的起因,教官让学生坐下,男生不肯坐,他嫌地面不干净会弄脏自己的裤子。

被开会缠住的大厂人

下午四点,吴均从一个会议上抽身,到会议室门口和前来洽谈的乙方碰面。刚聊了五分钟,她就不得不向对方致歉——她得马上赶去开下一个会。相比抱着手机、笔记本电脑、纸质本子、中性笔赶场开会的同事,吴均的装备相当轻便,她只带了手机和智能办公本。因此,当在十米开外看到电梯门缓缓合上时,她可以大步流星跑过去,挤进电梯间。

下班后,女人们去打拳

泰拳课上教练会先教两三个新动作,让队员进行两两捉对厮打,然后教练再戴上手靶和护腿亲自上场,让队员用新学的动作攻击自己。每节课教的动作都不一样,泰拳和一般的拳击不同,拳击主要运用的是双拳和步法,而泰拳则需要用到拳、肘、膝、腿四个部位。 她正在反复练习一个右斜踢的动作,先把重心移向左脚,再将胯部猛力一翻。

水表工刘涛决心离开合肥

抄水表工兼街拍摄影师刘涛决心离开家乡合肥。早在2017年,刘涛就动了念头。当时他晚间在街头拍照,偶遇一位外地摄影师,对方说起一个朋友,和刘涛情况相似,不久前刚下决心离开家乡。刘涛被触动了,心里埋下一粒种子。渐渐地,种子生出了根。做了决定后,刘涛还是每天去街拍。经过那些10年来天天走过的街口,他的目光中除了观察探寻。

文科女在内卷中心

陈楠的一天从揉着眼睛给自己的微信号连发几条信息开始。“姐弟水杯添水,整理药包,出门前喷驱蚊水,提醒吃维生素。给弟弟装好足球和琴谱。”一边打字,混沌的思绪也渐渐清明。和她同住在地下室的保姆阿姨早在5点半就起床了,楼上传来隐约的锅铲碰撞声。给自己洗漱整理后,早晨7点半,陈楠小心翼翼地上楼,叫醒儿童房里还在睡觉的两个孩子。

一位东北工人的两次下岗

每次坐出租车,江旭都很来劲,“师傅,干你们这行要求高不高?您看像我这样的能干不?”江旭不停追问,想从司机口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。开出租,是他准备的多个备案之一。江旭最终没能通过司机师傅的“面试”。开出租,后背和屁股要长时间保持90度,而他十几年前就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,任何需要后腰力量的动作,都会压迫坐骨神经。